褚冥漾拚命地往人群少的地方跑去,商店街人多,打起來的話不堪設想,就算這個世界的人各個都是臥虎藏龍,他還是不想波及無辜,也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動手暴露自己的能力,所以他勢必得將那些追殺者引到沒人的地方再動手,當然,能不動手就不動手。
不過,那些追殺者眼睛真利,自己都戴上帽子還改變平常的穿著,竟然還是被認了出來,裡面應該有獸人,獸人的鼻子總是很靈,更不妙的是自己的味道竟然被記住了,他得想辦法。
褚冥漾一個低身,閃過好幾道術法的追擊,繼續逃竄。
所以說他才討厭外出,雖然不完全是因為會被追殺,但自從妖師的身分曝光而被鎖定之後,他的確是幾乎都不出門了。
他並不了解冰炎硬是把他從宿舍拉出來的用意是什麼,但他著實感到困擾了。
那些不了解實際狀況的同學們也是,他不討厭他們,因為他們都是好人,每個人都是毫無惡意及目的與他交好,他其實感覺很快樂,他很久沒有碰過這樣令自己感到愉快的人們了。
所以,褚冥漾並不想牽累,才盡量保持不失禮節的距離,以避免不必要的傷害。
他始終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,想那些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衰運,從小到大養成的可怕習慣,總是讓自己不小心就陷入危險當中。
『妖師的心,也是言,而妖師的言,就是力。』
忽然想起冰炎曾對他說過的話,他其實一直都明白,卻總是無法好好控制自己的想法。
他的心,一直無法堅強……
褚冥漾遠離了人群,來到商場旁邊的森林裡,他忽然想起自己應該跑回學校才對,那些人進不去學校的,這樣他也無需打上一架。
才想轉換逃跑方向,褚冥漾的身體忽然被定住了,還在追擊他的咒法馬上全數往他身上砸來,褚冥漾趕緊拍下自己黑色的手鐲,即時設下防禦結界,卻沒來得及將咒法全部擋回去。
悶哼了一聲,褚冥漾按著方才被砸傷的右手上手臂,沒有流血,但衣服卻已被燒毀,且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膚,手已經完全沒了知覺,對於武器是槍械的褚冥漾來說,先廢掉他慣用的右手的確是不錯的選擇。
褚冥漾冷笑了一聲,他的幻武兵器一向都是自己瞄準的,所以說實在的,只有一隻手不能動其實對他來說根本沒差。
炫目的咒法開始瘋狂地朝褚冥漾襲擊而來,一道又一道的法術毫不留情地砸在他所設下的結界上,褚冥漾開始估算這樣的結界或許無法撐太久。
褚冥漾喚出了自己的幻武兵器,輕聲道:「米納斯,狙擊追殺者。」接著他朝前方射出子彈,子彈瞬間朝其他方向轉彎而去,緊接著他聽到不少術法與術法的抵觸感及悶哼聲後,附近樹叢裡分別跳出人影。
看著被逼出來的追殺者,總共五名,他們身上都罩著黑色斗篷,帽兜上繡有神秘的圖樣,似乎是某種組織的象徵。
褚冥漾淡淡的說:「若是追殺者自願離去,我就不會下詛咒。」
有一個人站了出來,似乎是領頭者,「邪惡的妖師,下地獄去吧。」是嬌嫩的女人聲音。
褚冥漾嘆了口氣,千篇一律的台詞,他真想請他們想點創新的說法,他按著自己的臉頰,表情冷了下來,「那麼只好請你們……」褚冥漾話說到一半卻乍然停止,他錯愕地看向那群人身後,脫口:「學長?」
注意到褚冥漾的異樣,那些人也轉身,是疑惑是警戒地看向來者。
冰炎甩出了爆符,將之幻化為長槍,他冷冷的問:「你們是誰,為何要追殺本學學院的學生?」
多管閒事!褚冥漾無奈的想,本來不想添麻煩的,沒想到竟然追了上來,這樣他就不能自己私下解決了,還得裝成很弱的樣子……
「您是冰與炎的殿下吧。」為首的女性脫下了帽兜,露出秀氣的臉孔。她有著一頭青綠色的長髮及碧綠的雙眼,微尖的耳朵讓人知曉她的種族是妖精。
女妖精道:「您別被他平凡的外表給欺騙了,他可是邪惡的妖師。」
喂喂,怎麼開始批評他的外表來?褚冥漾無奈的在心裡抱怨,長得平凡是他的錯嗎?
「邪惡?」冰炎嗤之以鼻,「妳是花之妖精吧?身為大地種族的妳,怎麼會被表面的說法給蒙蔽?」
「表面?冰炎殿下您才是吧?被這邪惡妖師的無害外表給欺騙。」花妖精高聲道:「我們並不想與您動手,敬您是冰與炎的貴人,我們可以當作您只是一時糊塗。」接著她話鋒一轉,字字嚴厲:『但倘若您意圖阻礙我們,我們將會把您視為種族背叛者,為了正義,予以抹殺。』
褚冥漾心頭一驚,緊張地反駁:「這不關他的事!」
「閉嘴!妖師沒有說話的權利。」
冰炎卻不怒反笑,擺起攻擊的架勢,道:「辦得到的話,就來吧。」語畢,冰炎忽然消失在原地。
花妖精愣了一下,反射性地掏出短刀護在面前,然而冰炎卻早已繞到她身後並一劍刺穿她的腹部,接著他迅速地抽出長槍往後跳了好幾步,藉以閃過其他兩名黑衣人的突襲。接著他手一揮,朝靠他比較近的黑衣人一個橫劈,那人胸膛馬上被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,一聲尖叫後就倒地不起,脫落的斗蓬露出底下如狼的獸臉。
另外一個黑衣人著急地喊了聲倒地的人的名字,慌亂地朝躺下的人丟了幾個治癒法術後,就將人給傳送走。
褚冥漾見狀,暗自發射一槍,趁著傳送鎮還未關閉前追隨獸人去了。他必須把自己的氣味從這獸人身上抹除,雖是亡羊補牢,但少一個人知道他的味道也好。
而這邊的戰況還繼續著。
「什……麼?」花妖精錯愕地捂住自己的腰,往後退了幾步,剩下身旁的兩名黑衣人即時扶住她,讓她不至於摔倒在地,她顫抖地問:「冰炎殿下,您難道選擇站在邪惡的妖師那邊嗎?」
冰炎露出了自傲的表情,說:「我不站在誰那邊,但既然妳不打算講理,那麼就用武力解決。」
這是暴力吧……褚冥漾默默在心中吐槽,同時也訝異於冰炎的身手,黑袍果然不是混假的,花妖精與冰炎的等級差太多了,他想這五人當中,絕對沒人是冰炎的對手。
花妖精看起來氣得不清,原本清秀的臉龐扭曲許多,她顫著聲音怒吼:「別管我!先殺了妖師!」
「小姐,別意氣用事……」身旁的黑衣人想要阻止她,卻被她一手拍開,她短促地唸了聲花妖精的語言,那瞬間她身邊爆出了無數個金色粉末。
冰炎馬上掏出了風的符咒,使出風力想將那些粉末給驅散,但那些金粉卻像是不存在於這空間般絲豪不為所動。
「去吧,我的孩子們!」花妖精怒吼著,然後金粉像是有意識般,化作一根根針,冰炎以為將會衝著自己來,卻沒想到轉瞬間就全朝褚冥漾射過去。
「褚!躲開!」
那時褚冥漾還呆站在那邊是因為相信自己的結界還架著不會有事,但聽到冰炎的喊叫便下意識地往旁邊翻滾,可金色的針像是有意識般跟著轉彎,閃避不及的褚冥漾身上瞬間插滿金色的細針,隨即沒入了他的身體消失不見。
褚冥漾錯愕地看著金針消失的地方,他確定防禦結界還在,難道是可以無視結界的術法嗎?
還來不及多想,褚冥漾就開始覺得頭昏腦脹,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。
「嘖!」冰炎朝還想趁勢做追擊、剩餘的三名黑衣人分別丟出了爆符,爆符瞬間爆炸打傷了其中倆人,剩下的那個躲開後卻被冰炎所擲出的長槍給刺中,整個人被釘在樹上,昏厥了過去一動也不動。
冰炎繞過已經倒在地上喘氣的花妖精,看來這個人還不能駕馭這種種族特有的法術,他扶起了開始發燒並冒冷汗的褚冥漾,先是罵道:「你是怎麼回事?明知道有人在追殺你,卻反而逃離人群,你是笨蛋嗎?人群可以做掩護你知不知道!?」
褚冥漾雖然腦袋昏沉、呼吸困難,心臟還劇烈的跳動,意識卻很清楚,他雖有衝動想為對方的發言翻白眼卻沒那個力氣,全身軟趴趴的。
「我只是……不想、給你們……添麻煩。」褚冥漾艱難地開口,然後勉強地扯出笑容,「結果……還是……」
「嘖!」冰炎拍上了褚冥漾的額頭,然後說:「麻煩你個鬼,如果應付不來,儘管向我們求救又有什麼關係?沒有人會覺得麻煩的,至少我不會那樣覺得,聽懂沒?」
冰炎只要一想到發現追殺者時,褚冥漾的反應竟是甩開他的手跑掉,而非希望旁人能幫忙對付,他就感到一肚子氣。
無論本身實力如何,身為夥伴互相幫助應是理所當然。
但,對褚冥漾來講,似乎從未認為他們是他的夥伴,或許甚至連同學、學長也算不上吧。
平常的稱呼跟相處彷彿只是假象,冰炎真的很想問褚冥漾,對他來說,這樣真的有比較好嗎?
獨自一人,就不會受傷嗎?
※
褚冥漾自是不知道冰炎的想法,但他能感受到從冰炎的手中傳來陣陣涼氣,這讓他發燒的腦袋稍為和緩了一點,沒有那麼難受了。
明明是不想添麻煩的,卻還是造成了他人的麻煩,褚冥漾尤其不想造成冰炎的困擾。
雖說去Atlantis就讀並非本意,但能進去Atlantis對褚冥漾來也並非是壞事,他在裡面體驗到不同於七陵與過去的同儕之誼,他其實是非常快樂的,那正是他渴望以久的朋友情誼。
而理所當然成為他學長的冰炎,褚冥漾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表現不佳而讓學長被別人說嘴,所以雖不能表現突出,但至少得做到不讓人笑話的地步。
再者,正因為冰炎是亞那的孩子,原本妖師一族就有愧於冰炎,而他更不能讓冰炎為他擔憂。
所以,不要太多管閒事,好嗎?我不想要再連累任何人。
直到頭不再暈為止,褚冥漾輕輕將冰炎的手撥開,他深深地看了冰炎一眼,然後緩緩地坐起身,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水晶將之揉碎,朝正惡狠狠地瞪他們的花妖精冷聲道:「花之妖精,妳的無理,身為妖師的我記住了,請記住妳今天的行為跟言行,並且開始害怕妖師的詛咒吧。」
稍微虛張聲勢一點吧,褚冥漾這樣想,只要讓冰炎認為自己並非軟弱之徒,這樣就算未來發生了同樣的事情,冰炎就不會像這樣要護著他,而被所謂的『正義』給誤會吧。
褚冥漾緩緩、毫無感情的道:「你們這些人給我聽清楚了……」
冰炎有些錯愕地看著正在聚集力量的褚冥漾,本來想罵這個受傷卻不知自制的妖師,卻發現他所扶住的身子正微微地發抖。
只是虛張聲勢?冰炎迷惑了起來,那冰冷的表情與顫抖的身體相差兩極,妖師很誠實,但那過於僵化的表情已經將自己武裝起來,卻騙不過身體的自然反應。
於是冰炎壓下了想打斷褚冥漾的衝動,只是悄悄地收緊托著對方手臂的手。
褚冥漾堅定且嚴厲的說:「冰炎殿下被我的言靈所操縱,他今天所做的一切與他本身意識無關,一切都是妖師的詭計,懂了沒?」
無形的力量隨著褚冥漾的言,纏繞在花妖精的身邊,花妖精瞬間露出迷惑的神情並且點點頭後,便失去了意識。
冰炎瞪著因為勉強使用力量而脫力的褚冥漾,不解的問:「為什麼這樣做?」
為什麼要說謊?
褚冥漾渾身無力,只能懶懶的回應:「本來就不關學長的事,我不想拖累學長。」
「我不在乎。」
「但我會!」褚冥漾狠狠地瞪回去,但他很快就撇開視線,咬著下唇,褚冥漾疲憊的說:「請你別再多管閒事了,我喜歡一個人,我討厭跟任何人牽扯太深……」
騙子,自己是大騙子。
褚冥漾壓下哽咽,將自己激動的情緒驅趕到心底最深處,就像以前那樣。
拜託,不要再與他交深,保持距離就好了,他覺得這樣就夠了……已經夠了,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衰運,而拖累他所喜愛的人們了。
同時,他也害怕,自己的種族,會破壞他與同學們之間的感情。
所以,到此為止不好嗎?至少,在一切開誠佈公的時候,那建立在欺騙的情誼破裂時,不會太令人心痛。
看向低垂著頭的褚冥漾,冰炎深深地在心底嘆了口氣,已經根深蒂固的觀念跟想法,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?
難道,他真的管得太多,想要妖師放開固有的成見並走出獨自一人的窘境,想要讓他知曉『擁有』並非是件可怕的事,這樣的他,是否是自己太自作多情?
於公,黑袍是有責任必須看管好妖師,不讓妖師的思想過於偏差。
於私,冰炎並不想過於為難這名學弟,褚冥漾有自己的想法,干涉過多反而會造成反效果。
其實,只要褚冥漾不要太過偏差,冰炎根本不需要管這麼多的。
但因為褚冥漾正是父親所惦念的妖師一族,所以冰炎才下意識地多管閒事起來。
但本人都這樣拒絕了,他真的該收手嗎?
難道真的,這樣,就好了嗎?
「漾漾!」忽然的叫喚聲打斷了沉默的倆人,只見褚冥漾趕緊拍下手鐲遮蔽住那些人的身影。
冰炎訝異地看著手腳俐落的對方,心底開始重新計算起對方的強度在哪。
「漾~」
那些聲音從遠至近,果不其然看到的千冬歲跟西瑞,兩人互瞪了一眼後都朝他這邊跑來。
「漾漾你受傷了?怎麼回事?」千冬歲環顧了四周,然後做下結論:「這裡發生過戰鬥對吧。」
西瑞一聽到有戰鬥,馬上悲痛的說:「漾~有好玩的竟然沒揪我~你還是不是本大爺的小弟阿!」
褚冥漾尷尬地笑著解釋:「沒有,只是我不小心迷路跑到這邊,結果被低等妖獸襲擊,是學長即時救了我。」
冰炎淡淡地掃了說謊的褚冥漾一眼,並沒打算揭穿他。
「你受傷了?」千冬歲雖然感到疑惑,但他馬上發現更為緊急的事情,「我去把喵喵叫來。」
「不用麻煩了……」褚冥漾這樣說,他本來就打算回去保健室躺一下就好。
「沒錯!」西瑞說,「這種傷只要抹點口水就好!」說完還真的朝手掌吐了口口水要往褚冥漾身上拍去,而全身脫力的褚冥漾根本沒法閃躲。
冰炎馬上嫌惡的拍開西瑞的手,褚冥漾鬆了一口氣同時非常感謝冰炎,他一生從沒這麼感激過一個人。
「不良少年!你想讓漾漾的傷更重嗎!?」千冬歲爆發了。
「吼!等你那個什麼喵的過來,漾早就去天堂逛一圈了。」
其實沒那麼嚴重,而且你剛剛不才說這只是小傷而已嘛!?褚冥漾默默地在心中吐槽。
「漾漾!」這時有道可愛的嗓音打斷了他們的爭吵,顯然是接到訊息的米可蕥跑來,推開正在爭吵的兩人,開始朝褚冥漾邊放治療性術法,眼淚邊嘩啦嘩啦地掉了下來,「漾漾你怎麼了?怎麼會傷成這樣!?喵喵一定要把那些人打到快死的時候再治療然後再打,讓他們生不如死。」
小姐,這樣不太對吧?褚冥漾默默地想,他以後絕對不要惹米可蕥,這種會笑著打你的人太可怕了,而且那個人還是個有可能會把你傷治好後再繼續打的人。
「喵喵你放心,我只是被妖獸攻擊而已。」褚冥漾勉強地打起精神安撫她的情緒,「那個,所以別哭好嗎?」他真的很怕女生的眼淚。
旁邊的冰炎卻嗤了一聲,褚冥漾無奈地看了冰炎一眼,卻不敢計較什麼。
「可是、可是喵喵很擔心漾漾啊。」米可蕥擦了擦眼淚,紅著眼眶說:「漾漾突然不見、突然受傷,卻要喵喵別擔心。但,是朋友的話怎麼可能不擔心,我還以為漾漾認為我們是朋友。」米可蕥垂下了頭,消沉的說:「還是其實漾漾討厭我們……」
「不是的!我只是……」褚冥漾馬上反駁,但他卻接不出來下面的話語,他反射性地朝冰炎望去,但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,一點幫他的意思都沒有。
褚冥漾在心裡自嘲地笑了聲。也是,要冰炎不要多管閒事的不是自己嗎?怎麼現下有困難了反而要對方幫忙?
他轉而望向不說話的千冬歲,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的萊恩,以及看向別處裝沒事還吹口哨的西瑞。
他們眼裡都是擔心,但他其實是不想要他們擔心的。
「對不起。」褚冥漾咬著下唇,「我、我只是,只是不想讓你們擔心。」但反而傷了他們的心。
「漾漾。」千冬歲推了推眼鏡,並蹲下身伸出手,「你突然不見、受傷,我們當然會擔心,就如同你會憂慮我們會不會擔心。你若希望我們別擔心,就不要老是悶著一個人什麼都不說,若是朋友,就請接受我們的關心。」
「我……」褚冥漾語塞,他想要反駁他們這樣並不算朋友,但卻說不出話來。
這樣的自己,怎麼能跟他們稱得上是朋友?
萊恩拍了拍褚冥漾的肩膀,然後淡淡的說:「因為是朋友,所以才會過來找你。」
旁邊的西瑞搔了搔頭,然後不自在的說:「小弟要是怎麼樣了,身為老大的本大爺會臉上無光的。」
真誠的話語像是一股溫暖的風,捎上褚冥漾的心,將他那圍繞在心旁的城牆,漸漸瓦解。
為什麼?褚冥漾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,咬著牙,阻止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。
他還以為自己早習慣了獨自一人,為何在接觸到所謂的『朋友』後,會如此留戀?
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言語,褚冥漾想,自己真的可以接受嗎?接受擁有朋友這件事。
見低垂著頭不語的褚冥漾,冰炎忍不住開口了:「褚。」
多管閒事也好、干涉太多也罷,他不希望妖師的後代也在孤獨中死去。
會後悔的,一定會的。
冰炎緩緩說,像是看穿了褚冥漾的心聲,他輕聲地在褚冥漾的耳旁道:「接受,不見得就會失去,況且,並不是什麼都不接受,就真的都不會失去。」
所以,不要害怕,接受並且擁有,並不可怕。
令人害怕的,是人心的距離。
褚冥漾愣愣地看著冰炎,從對方毫不猶豫與關心的眼神裡得到了些許的勇氣。
或許,他是該學著接受,褚冥漾想,朋友的關心很溫暖,他想要試著去擁有這種令人留戀的溫度。
「謝謝你們。」真誠的,褚冥漾第一次開懷地笑了,和著淚。
褚冥漾開始祈禱,自己所擔心的未來,並不會發生。
[交錯之章 完]
啊啊,結束了,每次寫完一段故事就有一種空虛的感覺。
嗯……好吧其實還沒結束(掩面)
原本照原訂計畫是會接新的章節,進入新的關係如此之類的……但某一天我忽然失心瘋地在新章開頭時硬加入了新的橋段,然後……就卡了(跪)
於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寫完,這個故事就暫時當做完結了吧~
來聊聊一些關於這篇的事情吧,一開始寫這篇的動機,是……好吧,我忘了。
總而言之,應該是想寫寫思想比較偏黑暗的褚冥漾吧,其實在看原作的時候,有時候我會想,一個從小衰到大,被同儕排擠、被討厭的小孩,想法真的會這麼樂觀嗎?(其實褚冥漾的想法也不能說樂觀,該怎麼說呢,就是有種不協調的感覺)
這種近乎腦殘似的心聲,有的時候會感覺像是在逃避什麼,腦殘得太過顯得不真實。
有時候看褚冥漾笑著說以前的事,我會想這種是真的是能用三言兩語帶過的嗎?感覺上還隱藏了些什麼,一些更深沉、更灰暗、褚冥漾不敢讓人知道的自己。
大概吧……反正就是想太多就對了。
至於平行世界的設定,是在想說假如褚冥漾沒有遇上冰炎(亦或是說,在遇上冰炎前就因為某些事提早進入了守世界),那麼他會變成怎樣呢?
所以,就寫了。
在寫的時候其實一直在修改褚冥漾跟冰炎之間的對話,畢竟這篇是冰漾,如果不來點沙必死我寫冰漾幹麻呢?
但又不能太過畢免顯得莫名奇妙,畢竟排除掉一見鍾情,感情這種是得慢慢來培養。
不說褚冥漾的個性因為半個是自己改造的在對話上面比較自由,冰炎這個面惡心善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,有時一段對話我就要想老半天想說這段話冰炎會說嗎?(最後想不出結果就不管了)
然後不斷用矛盾反問兩位主角,藉此來碰撞出(?)彼此的感情,非常老梗的手法我也只會用這種。
在寫矛盾片段的時候我也不斷的在反問自己,明明那樣做就可以了,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?是為了什麼又是為了誰?……然後一切歸咎於莫名的情愫吧(閉眼)
感情這種東西真他媽難寫,這就是我想說的話。
畢竟我是理論派的,對於莫名奇妙的愛情實在不太能接受。
好了,講太多了,這次就現這樣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