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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任務完成。』冰炎緩緩地朝手機吐出這句話後就直接把電話掛掉,然後朝旁邊的夏碎還有隨行的藍袍及紅袍說了聲:「我要先回去了,麻煩你們善後。」

「等等,冰炎殿下,至少把身上的傷……」正在治療紅袍夥伴的藍袍著急的出聲,卻制止不了冰炎丟下傳送鎮的舉動。

「死不了。」冰炎說完後就踏進傳送鎮離開了這煙霧繚繞又陰森的森林。

留下一臉錯愕的藍袍還有紅袍同伴,以及正在苦笑的夏碎一名。

「夏碎前輩……」藍袍哭喪著臉問:「冰炎殿下是不是不信任我的醫術?」

夏碎搖搖頭,然後和藹的笑著說:「別想太多,畢竟出來那麼久,冰炎也感到寂寞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 

 

冰炎從傳送陣走出來後,陰森的黑館照往例就聳立在眼前,看向門前多出來、擋路的死人骨頭,冰炎二話不說直接踹散他們的肋骨,踏著懶洋洋的步伐越過滿地白骨走進大門。

進去後就看到其他幾名黑袍在交誼廳泡茶聊天,點個頭簡單打聲招呼後,他不多做停留就往樓梯走上去。

出了將近要三個禮拜又累得要命的任務後,讓他現下不管看到什麼都懶得理會,他只想快點回到房間裡(褚冥漾的),洗去一身髒污後倒頭就睡。

 

不過在睡之前,應該會先被自己的學弟碎碎唸,例如身體又還沒好怎麼不先去醫療班復檢之類的,若是帶傷回去就會被唸說幹麻不先去醫療班治療什麼的,反正三句裡面有兩句脫離不了醫療班。

自從從冰焰谷回來後都已經過了四、五年,冰炎當時靈魂分裂的舊傷其實早就好了七七八八,只是他的學弟總是會過度擔心。

不過不否認,其實他喜歡學弟關心他的感覺。

每次看到自家學弟在為他上藥時露出天人交戰的表情,卻又還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藥,還會像老媽子一樣拚命的碎碎唸,冰炎就感到一陣好笑。

 

想到待會就能見到一臉蠢樣的學弟,冰炎的步伐就輕快了些。

 

然而在推開房門以後,屋內一片的寂靜,就讓冰炎知道他想要見的人,不在房內。

皺了下眉頭,今日是週末,現下又是中午過後,身為學生的褚冥漾不可能會有課,難不成是跟同學外出了?

 

冰炎拿起手機,正想要撥打卻遲疑了下,最後還是作罷,快速地打了封簡訊後按下送出鍵,便把手機丟到床上,接著脫下黑袍,到旁邊的櫥櫃取出藥罐後走進浴室。

 

 

從熱氣騰騰的浴室走出來,冰炎隨意的一個彈指就將還在滴水的頭髮瞬間蒸乾,接著他撿起被自己丟在床上的手機,查看訊息數,零。

煩躁地搔搔頭,冰炎有時候還滿討厭自己的佔有慾,於是他將手機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,直接倒在軟綿綿的床上。

 

身體非常疲憊,棉被上殘留著這房間主人獨特的香味,還有房間溫暖的氛圍,以及像是可以帶走一切煩心的寧靜,他想,這二十來天在荒郊野外的疲憊,終於可以得到舒緩,一向淺眠的自己,這次應該可以安心入睡。

 

 

躺了將近二十分鐘有吧,冰炎翻來覆去,卻怎麼也睡不著。

身體確實勞累,但精神卻怎麼也無法穩定下來,感覺手邊像是少了什麼空虛的緊,沒有那個東西他就無法入睡。

加上滿腦子都在想褚冥漾死到哪裡去了,又覺得會這樣想的自己實在是無可救藥,又不是陷入初戀的女高中生(是初戀沒錯)

明明在進行任務時,思念還沒有如此深刻,怎麼明明回來了、距離近了,思念反而卻像關不住的洪水傾瀉出來。

感受右手中指上那靜靜圈住自己的飾品,冰炎下意識地摸了摸,像是在回應他似的,指環發出微亮的紅光,只要細心感受,就能聽見那不屬於自己的心跳,這可以讓他稍微知道,在這戒指的另外一頭,那人的心情是如何。

 

那平穩又規律的跳動,讓冰炎浮躁的心情稍被安撫了。

 

嘆了口氣,冰炎抓起放在床頭櫃上依舊毫無動靜的手機,指尖摩娑著按鍵,最後還是按下了撥出鍵,將手機靠近耳邊,期待電話那一頭的人能快點接起。

 

『您所撥的電話目前未開機……』

 

嘖了一聲,冰炎掛掉電話,雖然有的是辦法強迫對方開機,但又不是什麼緊急事件,這樣搞就太超過了。

況且人又不是不回來,自己在這等總會等到人的,只要睡一覺時間很快就會過去。

 

……現在問題就是卡在他睡不著啊!

 

煩躁地抓了抓頭髮,冰炎起身從衣櫥裡拿出一件黑色網格襯衫穿上後,走出房間。

 

 

褚冥漾微微睜開眼,驚覺自己已經睡掉了二十分鐘,腦袋還鬧哄哄的,實在不想爬起來,但最後他還是緩緩地坐起身子,伸了個懶腰。

褚冥漾人就在學院的圖書館裡最角落的地方,儘管如此低調但仍舊有刺人的視線正虎視眈眈,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,一來學校圖書館內本就禁止打架,二來他很信任老頭公的結界。

 

被自己當成枕頭的教科書上面還沾有口水,他有點窘地拿出衛生紙試圖想把已經吸收水分的紙頁擦拭乾淨。

瞥了眼頁面上字跡特別亂的筆記,就可以知道在上這段內容時,自己鐵定是陷入昏昏欲睡的階段。

 

會在美好的假日到圖書館看教科書,絕對不是褚冥漾認真向上,而是如鬼王降臨般的期中考就在下個禮拜。

 

桌上擺的是另人煩躁的符咒學,考個術科他或許可以應付,但如果是筆試跟理論,他就準備被當掉了。

再加上個自創法陣的報告,現下的他根本腦袋一片空白,不僅符咒學看不進去,連法陣也是畫了個圓後就沒想法了。

原本想找他那群優秀的同學一起想辦法的,哪知他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竟比起了誰的法陣會最受好評,並決定在這次期中考的報告上一決勝負,簡直讓他欲哭無淚,連救兵都搬不到。

雖然他親切的同學們還是大致給了個方向,他也用功地到圖書館尋找靈感,可他貧瘠的創造力仍舊讓他連個蛋都生不出來。

 

眼看報告期限跟期中考就要到了,褚冥漾只能這樣浪費紙資源地拚命在紙上亂畫,盼望能藉此在那圈圓上生出其他花樣。

 

怎麼辦?乾脆畫個人體鍊成陣唬弄看看好了……他不該在考試前還看漫畫的對不起。

 

正在抱頭苦思的褚冥漾卻忽然感到一陣惡寒,他緊張地左右張望,是有不少視線沒錯,但卻不是那個問題,這種感覺是種強烈到令人生怖的顫慄,有種被天敵盯著看的危機感。

 

然而這附近每個學生都是埋頭唸書,沒有一個是在看他的,難不成只是他神經過敏?

 

褚冥漾小心翼翼地又左右巡視一遍,才鬆了口氣,轉回自己的桌子繼續跟那空白法陣奮鬥。

 

然而當褚冥漾正低下頭要繼續用功時,頭上卻忽然降下一大堆銀白色的頭髮,還沾了些血色,就垂落在他的桌子跟作業上,他的眼前瞬間佈滿詭異的銀絲。

褚冥漾瞪大眼,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,想著該不會大白天圖書館就鬧鬼吧?

 

當褚冥漾正在亂想時,那堆白頭髮出聲了:「你這樣不跟桌子保持距離很容易近視。」

瞬間明白這熟悉聲音的主人是誰,褚冥漾忍不住翻了白眼。

 

他才想要吐槽說把頭髮留這麼長還不綁起來,不綁起來就算了還跑來跟他玩圖書館驚魂的人是想嚇死誰!?

 

「學長!」褚冥漾轉過身,望向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、彎著腰貼近他的冰炎,莫名奇妙的問:「你怎麼會跑來這裡?」

冰炎聳聳肩沒有回答,只是拉開褚冥漾左手邊的椅子就坐下。

坐下後,冰炎瞥了眼褚冥漾手中的書本跟放在旁邊的白紙,瞬間明白褚冥漾在做什麼,他不屑地嗤了一聲說:「你這樣一心兩用,記得住課本內容才有鬼。」

褚冥漾搔搔臉,然後尷尬的說:「可是單看符咒學太枯燥了……」

又嗤了一聲,冰炎抽走褚冥漾的課本,邊翻閱邊諷刺說:「你應該去跟安因懺悔。」

安因對不起……

像是知道褚冥漾在想什麼,冰炎低笑了幾聲,然後拿起褚冥漾放在筆盒裡的紅筆,開始在書本上面畫線。

 

瞬間明白冰炎的舉動代表什麼,褚冥漾感激地看向冰炎,雖然嘴巴很壞,他家的學長還是挺幫他的。

這就是有學長的好處啊,考試時有個活動考古題跟重點整理在你身邊……

 

「褚,我現在很累,別逼我打人。」冰炎冷不防說了一句。

「我閉腦、我閉腦……」褚冥漾趕緊丟掉剛剛的想法,然後道:「對了,學長剛回來嗎?怎麼不在房裡休息?」他邊說邊檢查起冰炎的外觀,記得冰炎出了快要三個禮拜的任務了,怎麼一回來不是去休息而是跑來這裡嚇他?在確定冰炎身上沒有多餘的外傷後,褚冥漾鬆了口氣。

「……睡不著。」冰炎悶悶的回應。

 

欸?褚冥漾搔搔頭,沒想到冰炎會有失眠的問題,看來下次得去醫療班問問要怎麼治療比較好,畢竟冰炎有舊傷在身,聽提爾說多睡才會頭好壯壯……

 

冰炎抬眼,淡淡的說:「比起擔心我,你還是擔心你的報告吧。」

「啊、對喔!」褚冥漾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法陣要想,看到那空白的圓,他的腦筋也跟白紙一樣空白起來。

 

腦袋又神遊了五分鐘,後腦突然被重擊一下,褚冥漾錯愕地看向打他的人,只見冰炎滿臉無奈的把教科書丟還給他,然後說:「你通用語怎麼還是學的這麼差?看你課本標了一堆注釋就難受,出去別說你通用語是我教的。」

褚冥漾乾笑了幾聲,然後翻開課本,發現上面已經劃好了重點,還有幾個必考題特別畫了星星標示起來,學長不愧是學長,星星畫得還別有一番風味……不說他還以為是某種法陣。

 

「又在腦殘什麼!?」

「沒有、沒有!」褚冥漾驚恐地護住腦袋,趕緊露出討好的笑容道:「謝謝學長。」

冷哼了一聲,冰炎托著臉頰看向褚冥漾還空白的法陣,然後冷嘲道:「虧你跟西瑞出過不少紫袍級的任務,有時候還會跟在我身邊一起進行任務,這些經驗竟然沒辦法讓你生一個法陣出來。」

被這樣嘲弄,褚冥漾真是無話可說,心底負氣的想:反正他就是創造力貧瘠、資質又差嘛,他委屈地垂下頭繳著手指,咕噥了幾句也不敢反駁什麼。

「嘖!」用食指敲著桌子,冰炎緩緩的說:「所謂的法陣,不外乎是以元素陣法做為基本雛型後,再做細微的變化及調整。」

褚冥漾愣了下,發現冰炎是在給他方向,馬上丟下彆扭的情緒,認真地聽起來。

「然後,你得先選擇你想要的元素下去做創作,雖然有複合性的法陣,但對你來說還太早了。

又通常,術者會以自己的屬性下去創作專屬於自己的法陣,譬如說你是屬水,使用水法陣可以事半功倍,而水較偏向鎮靜、治療,當然也可以用於戰鬥上,畢竟水的可塑性高。」

「接著就是用途,看是要用來戰鬥、防禦、還是治療、狀態,這時你就可以參考書本上的陣法,戰鬥有戰鬥用的必要圖陣,其他亦然。

基本上,所有除了基本的圖形所衍生出來的陣法外,其餘的都是抄來抄去,沒有你想像中那樣無中生有。」

 

褚冥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他原本只是想交作業而已,沒想那麼多,所以腦袋才一片空白,既然學長說他適合用水,那就拿水法陣當做雛型吧。

那麼性質呢?要用來戰鬥、還是防禦,亦或是拿來治療?看來得去大樹那邊找幾本教導水法陣的書籍了。

 

褚冥漾還在思考的時候,冰炎忽然這麼說:「我要睡覺了。」

褚冥漾愣了下,有些反應不過來:「欸?學長要回黑館了嗎?」

冰炎不答反問:「你要回去了嗎?」

褚冥漾搖搖頭,然後道:「我要在這看書,回去會有電腦跟電動吸引我……」

冰炎嗤了聲,唸了句:「真是沒定力。」後就直接要趴在桌上睡下。

「欸──學、學長,你要睡這啊?」褚冥漾有些不認同的反對:「趴著睡會不舒服啦,你回去黑館睡。」

趴著的冰炎悶聲的問:「我高興睡這,有意見嗎?」語氣沒有特別的起伏,卻有濃濃的警告意味。

「沒有……」褚冥樣一秒就妥協了,扁著眼,望向沒綁頭髮就趴在桌子上的冰炎,長髮幾乎將冰炎整個臉給蓋住,而頭髮就散在桌子上並且垂下來,看起來有那麼點詭異,就像某小說裡的生物。

 

這樣睡不會拉到頭髮、睡起來不會不舒服嗎?

 

沒留過頭髮的褚冥漾忍不住說:「學長,把頭髮綁起來比較好睡吧?」

趴在桌上的冰炎卻沒有回應,褚冥漾嘆了口氣,他才不信冰炎像某經典動畫裡的主角有三秒入睡的特異功能,想必是懶得理他了。

但放任冰炎這樣睡去的話,他就覺得心裡怪不舒坦的,最後他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。

褚冥漾輕聲問道:「學長,我幫你綁吧?」

冰炎依舊沒有回應,褚冥漾乾脆當對方是默許了,於是他從背包裡取出隨身攜帶的黑色髮圈(種種原因造就了他這個不綁頭髮的人會隨身攜帶這樣的物品。)

 

將椅子拉近冰炎,褚冥漾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挽起冰炎的頭髮,上面帶著淡淡的、他所用慣的洗髮精香氣,想必是剛洗完澡吧。

冰炎的頭髮過於滑順,反而不易綁成一束,讓褚冥漾拉了這一撮頭髮又掉了另外一撮,好不容易全都抓起來,要用髮圈繞這過長的頭髮進而固定起來又是一樁麻煩事,真搞不懂冰炎為什麼喜歡留長頭髮。

 

幫冰炎綁了個低馬尾,也不讓髮圈過於緊實導致頭皮不舒服,褚冥漾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品,正準備抽手繼續自己的報告,卻不料自己的手忽然被抓住,只見冰炎側著臉看著他,表情看不出情緒,咎紅的獸眼有些迷濛。

 

冰炎就這樣拉著褚冥漾的手靠近自己的唇邊,輕輕在手指上留下一吻。

這舉動讓褚冥漾的雙頰瞬間竄紅。

是怎樣、現在是怎樣啊!?褚冥漾覺得腦袋快爆炸了。

 

冰炎勾起了不明意味的笑容,便抓著褚冥漾的手閉上雙眼,小小的手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,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被填滿了,他不再有空虛的感覺。

不像在黑館時翻來覆去還睡不著,冰炎很快就墜入夢鄉,褚冥漾似乎成了能讓他安心睡去的媒介。

 

這種依賴說實在很不妙,卻也不錯,冰炎入睡前這樣想。

 

留下褚冥漾滿腦子羞窘跟無奈,這樣拉著他是叫他怎麼寫報告啊老大!?

……看來報告要先擱著,換讀符咒學好了。

 

[依存症初期症狀 ]

 

+後話+

 

靜謐的圖書館裡,樹木芬芳的香味繚繞在旁,透明的天窗灑下午後的陽光,因為自動空調的關係並不會令人感覺炎熱,反而使人有種暖洋洋的感覺。

而褚冥漾的左手被緊握著,彼此的指環交疊,發出幾不可聞的躍動聲,像是感應彼此的心跳,平穩、規律。

褚冥漾知道,只要稍微用心,就可以藉由指環知曉對方大概的心理狀況跟所在處。

 

看著透著紅光的指環,褚冥漾得坦承,當初送這戒指只是想要讓冰炎還能記得自己,不要將自己給遺忘在精靈漫長的時光中。

這種羞恥的話他才不會說,雖然他嚴重懷疑自家的學長早就略知一二。

 

可只要不說,冰炎永遠不會真正的知道。

 

從寫滿蟲字的書本移開視線,褚冥漾留戀地觀察起冰炎柔和的睡顏,並不是第一次看卻依舊令他著迷,只有這個時候冰炎的殺傷力才完全消除,好看的臉也發揮原有的功用,讓看的人心情跟著好起來。

 

人帥就是不一樣,就算做這種拉著他手睡覺、任性又孩子氣的事情,也像是理所當然,沒什麼好讓人嘲笑說嘴的。

 

偷偷地靠近些,更加仔細地去觀察對方那端正的五官,不難看出有些倦怠。

褚冥漾想,不知道水的法陣,是否有幫助人安心入睡並加以治療疲憊的功用,想來等等來研究看看吧。

到時候得偷偷的研究,不然鐵定會被冰炎知道自己在想什麼,進而被嘲笑一番吧?

 

將視線轉回自己的教科書上,在冰炎畫出重點後,他不用再毫無頭緒地死背一堆不會考的理論。

褚冥漾用手輕輕撫摸上面的星星記號,他想,自己會不會還是太依賴冰炎?冰炎終究已經從學校畢業,課業的問題不該讓他來操心自己才是。

 

可是,他卻喜歡看冰炎關心他的模樣。

 

垂下眼,想著近日有些浮躁的心情,在看到冰炎後就消除了許多,本來令人厭煩的刺人視線,也不能動搖他此刻的好心情。

前幾天被找麻煩感覺也沒想像中令人難過了,好像只要有冰炎在,什麼都可以解決、什麼也不成問題。

 

只要有冰炎在,他就覺得安心。

 

太危險了,這般依賴該如何是好……

 

深吸了口氣,把注意力放回教科書上,褚冥漾決定不再細想。

 

[]

 

不知道為什麼標題太長,我就會有種被羞恥普類的感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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